文/许英杰（山东）父亲与酒的缘分，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，反正自从我记事起，父亲就是喝酒的。在我童年的记忆里，经常出现的是煤油灯下的母亲，一边纳着鞋底，一边不时地抬起头，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，听听是否有父亲回来的声音。父亲属于那种“有酒伤身，无酒伤心”的人。我们小的时候，根本不会去管父亲喝酒，好脾气的母亲也很少为了父亲喝酒的问题吵闹。我们长大些之后，明白了喝酒对身体的危害，就开始禁止父亲喝酒，于是父亲喝酒的时候就会找各种理由，比如：“菜不错！不喝点对不住这桌菜！”，“几天没喝了，应该喝点了！”，“来了客人，不陪人家喝点说不过去。”……等等，弄得我们也无可奈何。母亲曾经给我们讲起过父亲年轻时候的一件事。有一年的冬天，邻村的一户人家儿子结婚，父亲跟他的几个朋友去喝喜酒，结果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，父亲和他的朋友喝的酩酊大醉。回不了家的几个人被主人安置在两个大炕上休息。而几个人又偏偏有吐酒的习惯，这可乐坏了主人家的小狗。它摇着尾巴在两个大炕间跑来跑去，一会儿就吃了个肚儿圆。不料，几分钟后，酒足饭饱后的小狗却躺到了地上，起初主人还以为它是睡着了，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才醒过来。主人这才明白：小狗也醉了！我们成家以后，父亲也日渐衰老。虽然少了很多应酬，但身体却大不如以前，高血压、心脏病接踵而至。这让我们找到了禁止父亲喝酒的理由，父亲也迫于各方面的压力戒过几次，但每一次都不了了之。最有意思的一次是有一年的冬天。因为当时父亲咳嗽很厉害，医院做检查，检查结果身体并无大碍，但医生告诫必须戒烟戒酒，父亲这才听从了医生的建议。没想到一个月后，刚刚戒酒的父亲感冒了很长时间，吃药扎针也没起多大作用。一天晚饭的时候，父亲又倒了一杯酒开始喝起来。我问他：“怎么又喝开了？”父亲长叹一声：“哎！我的病被酒耽误了！要是不戒酒的话，感冒早就好了！”我哭笑不得。也真是奇怪，继续喝酒的父亲几天以后感冒却奇迹般的好了。这让父亲更加确信：他的身体是离不开酒的！尽管我们都反对父亲喝酒，但每次回家的时候却总忘不了给他带点下酒菜。一天中午我回家的时候特意给父亲带了他最爱吃的羊肚和猪肝。等我把这些菜端上桌的时候，故意问了一句：“几天没喝了？”父亲回答：“半个月了。不过今天得喝点，有下酒菜啊！”我哑然失笑：呵呵！今天才周三，上个周末我回家的时候他还喝了半杯呢！父亲不是诗人，所以即使喝再多的酒也写不出“把酒问青天”的诗句流芳百世，但我知道，一碟小菜，一杯浊酒，是他人生最大的享受。如今，父亲已经老了，我们不可能再让他改变诸多的生活习惯（尽管我们经常为他的健康担忧），所以只能希望酒能给父亲带来希望和安慰，伴随他幸福快乐一生。作者简介:许英杰，临邑县恒源小学高级教师。平时喜欢用文字记录工作和生活的点点滴滴，文笔细腻，感情丰厚。已在《散文选刊》、《山东教育》《莱州湾》《洛北文艺》和《临邑大众》等杂志和报刊发表散文十余篇。壹点号书卷文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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